相比起虽然聪明绝顶,但狂纵肆意的楚旸,江皇后是聪明是藏在心里的,她能看得出楚旸南下江都几乎再无回天之日,所以早早的安排了新月公主和赵王留在东都,等他二人无恙,自己再下江都,以从容的姿态追随楚旸的脚步,这样的她,只怕更早就看出,大业王朝的福祚,将到尽头。
所以,她对自己的亲近,也许有真正的情感上的亲近,但多少和沈世言那一分的私心一样,也有为女儿打算的意思。
天下的归属是谁,也许过去还不清楚,但从盛国公拥立新帝,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丞相之后,众人都太明白了,也是因为如此,沈世言那个“逊”字一开口,下面的人几乎都蜂拥而至的挤到了国公府门口。
这一切,有迹可循,也许在意料之外,但全都是在情理之中。
唯一让商如意意外的是,楚若胭真的变了。
自从楚旸身死江都,这位不知人间疾苦,只知风花雪月的公主,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,天真烂漫,她不仅开始参与朝政的风云,也开始伸手,去搅弄风云。
甚至,连宇文晔的家事,她也开始插手了!
而且她很明白,宇文晔一直受到父亲的辖制,也受到那位才刚刚回到家中不久,风头就盖过了他的国公世子的压制,对于他这么骄傲的人来说,的确是很难承受的。
所以,楚若胭开除的“条件”,对很多人来说,是难以抗拒的诱惑。
不过——
答案,似乎也不需要答案。
虽然那之后,商如意哪怕询问,宇文晔也没有告诉她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,可从如今两个人的现状就知道,宇文晔并没有答应楚若胭。
那驸马的位置,加官进爵的许诺,也并没有诱惑到他。
尽管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答案,可商如意还是抬头看向沈世言,轻声道:“舅父,那你听到凤臣他说了什么?”
沈世言虽然满脸的沉痛,但说到这个,神情倒是稍缓。
他看了商如意一眼,缓缓道:“他当然没有答应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听见他跟长公主说——他不愿伤你,更不能负你。”
“……!”
商如意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。
让她这一刻的呼吸,都有些紊乱了起来。
不愿伤她……更不能负她……?
这句话,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。
商如意屏住紊乱的呼吸,再整理了一下思绪,立刻就想起来了——对了,就是在那天,大岩寺内,佛堂中,宇文晔向倾吐心声,两个人终于心意相通之后,她对他说过类似的话。
她对他说,你不要骗我,不要瞒我,更不要伤我。
所以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