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成斐说着,已经不敢再呆着下去,立刻便要起身往后宫跑去,但那内侍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,陪笑着道:“殿下,您不能走。”
“……”
“早朝——可有要紧的事,得办呐。”
听到这话,楚成斐的眼泪几乎都要留下来了,可他似乎也明白,连贴身的内侍都这样,最亲近的长姐也不在身边,更不能成他的依靠,他真的就像是一只掉在悬崖上的小猫,除了发出绝望的呜咽,再无一点办法。
此刻,他也只能看着大殿下的群臣,看着那些或冷厉,或陌然,或同情,甚至——戏谑的目光。
他颤声道:“你们,要办什么事?”
“……”
这个时候,大殿上,反倒没了声音。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虽然谁都知道,这个时候,几乎只是一句话的事,大事便成,可是,真正到了这个时候,面对这个流着泪,瑟缩着坐在龙椅上的幼小帝王,他们反倒说不出口。
这——不仅是欺凌幼帝。
更是对楚氏王朝,最后,也最沉重的一击。
前一件事,也许只是人茶余饭后咀嚼的一点闲话,当新的时代来临,谁又会再回顾往往昔,去计较这样的事?
但后一件,却不同。
那,是会记载史书之上,传扬千秋的!
那会是恶名还是佳话,谁又能知道?
哪怕决绝如纪泓,在上一次的朝会上,直接逼迫了长公主做出“逊位”的承诺,可到了这个时候,他似乎也有了几分迟疑,再抬头看向龙椅上,泪流满面的幼帝,那双混沌的,苍老的眼睛里竟也流下了泪。
看到他这样,周围的那些官员也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这句话,到底要由谁来说?
谁敢说!?
这样的恍惚和迟疑,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大殿之上传播开来,所有人都踯躅难行,而这样一来,整个局面就僵住了。
没有人开口,楚成斐坐在龙椅上,也就不必下来。
更,下不来。
看着他们这样,楚成斐瑟瑟的,哽咽道:“你们,伱们要做什么?”
“……”
“你们,不会做什么吧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