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想的还真是简单。
不,就算楚成斐年级小,尚不厘清这其中复杂的权力关系,但楚若胭,她已经开始在朝堂上搅弄风云,她不可能不明白。
她大概是以为,自己不明白吧。
所以,撇开了宇文晔单独召见自己,而且是在自己刚刚去地牢见了沈世言之后,她想趁着自己惊惶失措的时机,更利用自己关心亲人的弱点,逼自己就范。
“呵……”
商如意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——哪有那么容易?
且不说别的,只一想到刚刚,自己答应了曹公公进宫来见皇帝和长公主,坐车来含光门的这一路上,宇文晔虽然一言不发,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,好像随时会掐死自己的煞气;再一想到从昨夜自己选择江山社稷后,他爆发出的怒意——商如意不由得一阵瑟缩。
她怎么敢?
不过,眼下这个局,却不是她心里明白,就能度过的。
就算心里明白,还得在不激怒他二人的前提下,能全身而退的结果中,去找到一个能度过此局的办法。
这个时候,商如意的脑海中又蓦地响起了一个清冷,却温柔的声音——
现在,满朝文武,包括你们的注意力,都放到了父亲入狱,可能会被问斩这件事上,很多人都忘记了,真正在眼前的,是那句——灾祸起。
这是昨天,沈无峥对他们说的话。
对这件事的解决方法,他只给出了一条——变危机为转机。
而“灾祸”二字,或者说,孛星现世所预示的灾祸,就是他们的转机!
这一刻,商如意的头脑突然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,一幕一幕景象,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在她眼前划过——
扶风战火;
那矗立在小林河畔,惨不忍睹的京观;
她让图舍儿带人出了潼关,才勉强找到宇文晔的对症之药;
薛献大败;
空无一人的村落;
还有——孛星现,灾祸起……
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气,虽然神情仍旧平静,可微微发红的眼角却清楚的昭示着此刻她心中的悸动,但即便这样,当她开口的时候,声音仍旧冷静镇定,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陛下,且不论臣妇答不答应,就算臣妇真的答应了,陛下认为,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?”
楚成斐一愣:“难道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