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金大吉轻轻的挥了一下鞭子,马车立刻朝前驶去。薆荳看書
周围的那些黑衣大汉,也自然都跟在马车的两边,只是,当他们离开东市北门往里走的时候,裴行远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,却发现其中一名黑衣大汉留在了原地,一动不动。
裴行远一愣:“那个人——”
金大吉一边赶车,一边笑着说道:“他,就留在那里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今晚的事务必保密,所以让他留在那里,免得有人跟上咱们。”
“……”
裴行远神情一僵,没想到,对方为了不让人跟踪,竟然用上了这样的法子——要知道,这法子虽然看着笨,可有的时候,越笨的办法就越有效,在这样的黑夜,有人要跟踪他们,马车上的人很难察觉,但留下人在来时的路上,不论人还是车马,若要经过,必定会惊动。
裴行远又回头,看着已经渐渐远离的北门和那个高壮的身影,半晌,才勉强笑道:“你们,可真是小心。”
金大吉一边赶车,一边笑道:“没办法。”
“……”
“裴公子应该也明白,如今不仅是咱们两,也不仅是朝廷,整个大兴城的百姓都盯着这一点药,若我们不谨慎些——”
裴行远看着他:“如何?”
金大吉突然轻笑一声,道:“只怕死在这件事里的人,会比死在瘟疫上的人,还多!”
“……!”
裴行远的眼神在漆黑的夜色中微微一闪。
半晌,他笑道:“是吗。”
说话间,马车已经驶离了北门,连那摇晃的灯笼发出的淡淡的光芒也逐渐被深重如墨的夜色吞噬。
而在另一边,离都会市不远的另一个坊市政道坊内,一条小巷中。
宇文晔一身黑衣,正靠墙而立,虽然一动不动,仿佛还在闭目养神,但劲瘦的身躯充满了劲力,仿佛在夜色中随时准备捕猎的豹子一般,透着一股强悍与矫健。
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,手中牵着马,因为上了嚼子,又用布包了马蹄,所以并未发出一点声音。
所有人,都静静蛰伏在这里,连一声咳嗽喘息都不闻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过来。
宇文晔立刻睁开双眼,夜色中,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,而跑进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也穿着一身黑衣,神情却有些紧张的穆先。
他道:“公子。”
宇文晔道:“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