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这,是大事,如意不敢妄言。”
楚旸冷笑道:“商如意,连这一次朕巡幸北疆,你都说得出那么多的道理,如今,又不敢妄言了?”
“……”
“你可还记得朕说过,要你做商如意,要伱说真话!”
“有些话,如意不敢说,也不能说,如意只有一个问题要问陛下——”
“你问。”
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气,看着楚旸的眼睛,认真道:“陛下若朕认为攻打辽东无错,为何这一次兵临城下,陛下宣布停止攻打辽东后,军心大振,连百姓也都欢欣鼓舞,一鼓作气,雁门郡得以平安?”
“……”
“陛下曾说过,陛下的话,就是理;可民心,不也是理吗?”
她说完这些话,不知是不是因为寒风一直从洞开的大门往里灌,周身已经冷得像冰,甚至,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,指尖已经冰冷,还在微微颤抖。
房间里,冷得像个冰窖,也静得像个冰窖。
楚旸一言不发,只静静的坐在那里,却好像,比冰块更冷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开口,声音在冷冽中轻颤着,好像在挣扎:“你们,你们都在逼朕。”
商如意的心一颤:“陛下……”
楚旸脸色苍白,可双眼却隐隐有些发红,尤其在看向她的时候:“你可知道,朕为何要巡幸北疆,为何要攻打辽东,为何要修运河,筑长城?为何要营建东都?”
“……”
商如意张了张嘴,却没说话。
楚旸冷笑着摇摇头:“罢了,你不懂。”
“……”
“没有人,会懂。”
说到这里,他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来道:“明天,朕就会班师回朝,等到回了洛阳,朕会颁旨,将你的舅父调回洛阳。”
商如意心中一喜:“谢皇上!”
她想了想,又试探着道:“陛下,裴大人……”
“商如意!”
这一次,楚旸的低吼声震得她耳膜都在作响,只见他沉声道:“朕饶过你的舅父,已是极限!”